人将他身上沾染了水汽的外套脱了下来，挂到了落地衣架上面。
白锦绣笑道，“阿城，你回来得正好，快听听小翼的笑话，把老太太逗得可开心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，快，你也来听听。”老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泪光，谁也说不准到底是笑出来的眼泪，还是喜极而泣。
“爹地，你回来了。”小翼从沙发上站了起来，乖乖地问好。
赫连城摸了摸他的头，将他抱起来，放到自己腿上，“小翼在讲什么笑话，也讲给爹地听听？”
“好呀！”他漂亮的眼睛弯了弯，“可是爹地，我有个条件，如果我能逗你发笑，你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“学会跟爹地谈条件了？嗯？”赫连城眉眼带着笑意，冷俊的面容显得柔和了许多，他揉了揉他的头发，“说来听听。”
他抿了抿唇，漆黑的眼眸里带着期待的神色，“爹地，我想当面谢谢齐阿姨，我知道她在我生病的时候，非常照顾我。”
老夫人脸色变了变，想说什么，最后还是忍住了。
赫连雄夫妇的表情也有些难看。
赫连城唇角弯了弯，“是应该感谢她，不过，我要听过你讲的笑话之后，才能做出决定。”
小翼眉眼也弯了弯，绘声绘色地讲起了笑话，笑话本身并不是很好笑，但是配合着他丰富的面部表情，就显得格外好笑。
赫连城看着他洋溢着笑容的小脸，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，打心底笑了起来，他发现儿子大病之后，变得不太一样了，他的表情变得丰富，笑容也多了起来。
他很享受儿子这种变化。
临睡之前，赫连城到了小翼的房间，他已经睡着了，小小的身躯躺在床上，只占了很小的位置，他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，眉头微微蹙着。
赫连城伸手，将他眉间的褶皱揉开，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。
刚缩回手，站起身来，他突然听到小翼梦呓的声音，“妈咪……不要走……不要抛弃我……”
赫连城呼吸一窒。
从儿子房间里出来，他的心情糟糕透顶。
他想起四年半之前，老夫人将小翼抱到他面前，说是他跟一个女人生的孩子的时候，他又震惊又茫然的心情，他努力回想，和他生孩子的女人长什么样子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小翼两岁的时候，问他妈咪在哪里？他答不上来，只能把老夫人告诉他的答案，再告诉小翼，说他的妈咪已经死了。
小翼不相信，说他的妈咪没有死，只是出远门，还哭着问他要妈咪。
他很生气，第一次动手打了小翼。
赫连城没有想到，小翼一直都不愿意相信他妈咪已经去世的事实……
坐在阳台的躺椅上，置身于被雨水洗刷后的夜空，清凉的气息沁入心脾，烦躁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，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人。
他的手指在手机联系人名单上反复滑动，犹豫不决，她这个时间在做什么？是和北堂深在一起吗？
赫连城揉着眉头，他劝说自己，给她打电话是有正事，只是为了告诉她，小翼想见她。
“喂，赫连城？”她的声音很柔软，听起来很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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